番外2
也不用特意筹备什么，一家子便出发了。
一路上游山玩水，倒也十分畅快。
此番去往钱塘，灵儿定的路线七拐八拐，美其名曰反正都是要去游玩，不如一路玩着去。
这日恰巧到了一小镇，听说有座山风景不错，
便想着逗留一阵，带着忆如爬爬山。
“我瞧着，念念活泼了不少呢。”
看着前面的女儿，李逍遥跟灵儿咬耳朵，“定是你这做娘的回来了，她才放开了呢。”
灵儿笑，“我瞧着念念本来就挺活泼的。”
迎面突然走来一群樵夫，见他们似乎要往山里去，连忙停下来，“公子，瞧您几位是外乡人，跟您提个醒，这山西边，不能去。”
李逍遥奇道，“怎的不能去？”
那樵夫也是个话多的，当即把柴火放下，“你不知道，这山里头不安生呐，六年前出现过一条大蛇，那大蛇上半身是人，下半身是蛇，还会说人话，吓人得很，方圆百里那是寸草不生。”
一听这话，灵儿想起了什么，忽地变了脸色。
挽着李逍遥的手不自觉攥紧了。
李逍遥察觉到她紧张，心思一转，笑着应道，“好，我们保证不去。”
等那樵夫走了，李逍遥温声问道，“灵儿，怎么了？脸色这样白。”
灵儿勉强笑了笑，“逍遥哥哥，我很好，没事，可能是昨夜睡眠不足罢了。”
李逍遥道，“那你先带着念念回去吧，我看她也累了，我一会回去给你们带好吃的。”
灵儿心里装着事儿，自然没有心思问李逍遥要去做什么，只当他想要到处走走，便带着女儿回了客栈。
灵儿离开之后，李逍遥又去了附近一个樵夫家，跟人家称兄道弟半天，这才七拐八拐到那大蛇的事上。
“兄弟可见过那蛇？”
那樵夫摇摇头，“我倒是没见过，但我兄弟见过，说那女子还非常漂亮，会说人话，当时他们碰上她掬水喝，吓得不行，连忙用石头砸她，那妖怪还哭着说自己不是妖怪呢！”
李逍遥听到用石头砸的时候，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。
但是转念一想，怪这些人做什么，自己当年不也把灵儿认成了妖怪？
他拳头攥得死紧，面上却还是一派平静。
“李兄弟打听那么多做什么，莫非是想跟那秀才一般，遇上什么精怪来一段情缘，但我瞧兄弟那位夫人已是人间绝色……”
李逍遥一看误会了，赶紧解释道，“只是我曾经学会一些剑术，想着为民除害罢了。”
他话头又一转，“不过，后来你们有见过那妖怪吗？”
那樵夫想了想，答道，“这倒是不曾见过了。”
李逍遥作恍然大悟状，“莫非那不是妖怪，而是神仙？我曾看过一些书籍，言说女娲娘娘正是人首蛇身！”
那樵夫大惊失色，“莫非我们还打了女娲娘娘？”
李逍遥故作严肃，“很有可能，我看是女娲娘娘慈悲，没有降下神罚，你们应该感念娘娘恩德，塑庙供奉才是。”
三言两语又是惩罚又是恩赐，把那樵夫吓得不行。
见差不多了，才与人家告辞。
回到客栈已是天黑，他带着女儿最喜欢的糕点，还给灵儿带了好吃的。
一推开门，见灵儿坐在窗边，不知想些什么。
忆如已经睡了。
他轻手轻脚过去，直接把她抱进怀里。
灵儿想得出神，被抱在怀里时全身紧绷，然后又放松了。
他把她转过来，“在想什么？”
灵儿眨眨眼，难得露出了狡黠的神情，“在想，你被哪个妖怪拐了去。”
李逍遥刮她鼻子，“瞎说。”
灵儿这才笑道，“念念玩累了，太困了，我便借着厨房给她做了点吃食让她睡了。”
“那你吃了没？”
灵儿摇摇头。
“来。”李逍遥牵着她的手坐在桌子前，给她摆好筷子，“吃吧。”
“怎么今日你如此反常。”灵儿笑着动了筷子。
“灵儿，你可记得此处？”李逍遥一边看着她吃，一边问。
灵儿手一顿，“不记得了。”
李逍遥看着她，“撒谎，明明就记得。”
灵儿也抬头。
“灵儿，我有，很多句对不起要跟你说。”
“对不起，让你受了那么多苦，今日那樵夫所说蛇妖，便是你六年前因为灵力流失，维持不住人形变回的真身吧。”
“我听圣姑说，女娲后人有孕，会显出真身，你当时一定不知道，所以才会以为自己是妖怪，我身为你的丈夫，当时没在你身边，跟……跟别人在一起，属实是罪该万死。”
“我今日听到那人说他们拿石头砸你，我恨不得杀了他，可是我自己当年，也认错了你。”
“我不知道你付出了什么代价才变回了人形，但是你来见我我却和……联起来打你！你还怀着念念……”
“我李逍遥不配为人夫！”
灵儿摇摇头，“不，不是你的错逍遥哥哥，我都不知道自己身体怎么了，更别说你了，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。”
“从前，都是我不懂事，是我没有保护好你，你走的那些年，我无数次悔恨，我们之间那么多的遗憾，那么多的误会，你回来之后我无数次感谢上天，让我有了弥补你的机会，灵儿，我真的，很爱很爱你。”
灵儿怔住了，其实从她回来之后，夫妻俩也长谈过，但是李逍遥没有跟她这么说过。
灵儿不由得湿了眼眶，“逍遥哥哥……”
李逍遥继续道，“我心中从来只有你一个，再无旁人，我也只要你一个！”
灵儿愣了半晌，才回，“逍遥哥哥，我……我很高兴……”
李逍遥张手将她拥入怀中，言语这时候都显得苍白，只有感受对方的温度，才能受到安慰。
李逍遥又道，“我知你特地安排经过林家堡，是想探望她，但既然我当初已经将话说得如此决绝，我们与她再不相见才是对彼此最好。”
灵儿默了默，“嗯，那便直接去找盼儿姐姐吧，好久不见，我好想念她。”
李逍遥轻抚她背，“嗯，就直接去钱塘。”
两人再无话，月光如水，安静的夜空偶尔夹杂着几声蛙叫和蝉鸣。
夏天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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